他说,而你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榜样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听到那句话的时候,心里其实很复杂。因为我很清楚,我之所以看起来稳定,不是因为我没有裂痕,而是因为我已经学会怎麽带着裂痕活下去。我有收入,我有工作,我有规律的生活节奏,但那并不代表我轻松。那代表的是,我已经很早就知道,如果我不撑住自己,没有人会帮我撑。

        曜廷知道这件事。他知道我每天要在不同学生之间奔波,知道我晚上回来还要整理资料、备课、回讯息。他知道我不是把所有时间都放在他身上,也不是围着他转。我是有自己生活的人,而正是这一点,让他反而更安心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父母也看在眼里。他妈妈有一次跟我说,她很佩服我能一边念书,一边工作,还能把事情安排得这麽清楚。她说她不是担心我会不会影响曜廷,反而是觉得曜廷能看到一个这样的生活状态,对他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句话对我来说,b任何称赞都实在。

        我陪曜廷准备学测,从来不是用牺牲自己为前提。我会安排好自己的工作时间,把家教集中在几个时段,剩下的时间才留给他。我会让他看到,我不是因为Ai他才努力,而是因为我本来就这样生活。我只是把他放进我的生活里,而不是为了他放弃我的生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父母尊重这一点。他们从来没有要求我把所有心力都押在曜廷身上,也没有暗示我应该多做一点。相反地,他们常常提醒我不要太累,会问我最近家教接得多不多,会关心我有没有休息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是一种很微妙的被喜Ai。不是因为我对他们的儿子有用,而是因为他们知道,我本身就是一个值得被尊重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很清楚,如果我当时没有收入,没有工作,没有自己站立的能力,那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。可是正因为我不是空手进入那个家,他们对我的信任才是平等的。我不是被养,我是一起生活。我不是被期待牺牲,我是被期待示范一种可以撑下去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是二〇一六年十一月的一个晚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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