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窗小说 > 综合其他 > 受害者 >
        芮贝卡走出会议室,然後轻轻的吐了口气。她希望自己让那名有着漂亮金sE卷发,看起来g练聪明的上司印象深刻,更希望自己能够做好这份工作。五年前,她从没有想过自己有天能穿上高跟鞋和白衬衫,踏进这样的地方,她甚至没有想过自己能撑到大学毕业。

        芮贝卡记得那年秋天,95年的整个秋天就如同碰了就痛的疮疤。她记得那一天,她父亲是怎麽踏出家门後就一去不返,她记得警察如何向她表示他们找不到人,她记得处理单位如何印出无数张印有她父亲照片的传单,贴满他们住的俄亥俄州小镇。她记得他父亲是如何被正式列入失踪人口,她记得她母亲无助到痛哭失声的模样。她记得她母亲哭泣的脸庞,透露着不经世面的恐惧,透露着失去支柱的无助,她紧紧抓着x前的十字架坠子,但却感到连上帝也无法救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们等了一个月,然後增加了传单的发送量,之後又是一个月,但随着时间流逝,芮贝卡只感觉到一件事,教她心慌又沉重。她有几分预感她父亲不会回来了,而她那保守单纯的母亲并不能照顾她,而是要由她来照顾了。她看着她母亲每天守在电话前,怀着一腔天真仰望时,就知道了。她知道她母亲无法做任何事,只能躲进她的圣经中祷告,这个家顷刻之间,落到自己身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年十二月她正式去领取了政府救济金。那年冬天无情的特别冷,那时芮贝卡打工的地方是学校附近的一家家庭餐厅。做外场工作时她总觉得轻松许多,但每当为了赚加班费而进内场洗碗盘时,她的心头就如同手掌的裂痕一样疼痛。芮贝卡记得自己勉强撑过了那一个月,领到第一份薪水时是何等的如释重负,但那笔钱却只能勉强支付她和母亲拮据的日子,更不用说存下一分一毛来支付她在艾克朗的大学学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记得有一天晚上她返家时,忽然看见家中客厅不知什麽时候多出了好多袋的马铃薯,一袋一袋的装在粗麻布袋里,而母亲则如同孩子般站在客厅中央傻笑着,被成堆的马铃薯包围。「这马铃薯哪来的?」她问她的母亲。「我以前老家有个朋友,你爸爸也见过的,现在和丈夫在种马铃薯,我给他们要来的。他们还说以後有的话,都会给我们哩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芮贝卡打开其中一袋,看见里头成堆的马铃薯,如同鹅卵石般堆在袋中,每棵棕sE的表面都浮着几个nEnG绿的芽眼。芮贝卡知道母亲口中的这对夫妇,一定是田地庞大的现代农户,而这些是大盘商采购後剩下的。他们不要,因为冒了芽的马铃薯是不能卖的。但这时,她听见母亲m0着扎人的粗麻布袋说道:「我和你爸以前穿过这种袋子做的衣服。」语气中不知是心酸还是怀念,她便站在一旁继续保持沉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晚上芮贝卡和母亲并肩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,将一颗颗的马铃薯用小水果刀剔去芽眼。芮贝卡看见母亲将数颗布满小洞的马铃薯放入滚水中,然後捞起去皮、加入青葱末和盐巴、并且捣成碎块,但却在厨房翻来翻都去找不到美N滋。

        尽管如此,芮贝卡承认马铃薯沙拉非常容易填饱肚子,但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真的如此,她总怀疑着自己是否吃到了没有剔除的芽眼,亦或回想着她刚才削的哪颗马铃薯,芽眼是否已经发得过大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一夜,芮贝卡蹲在狭窄昏暗的洗手间内,跪在地上不断呕吐。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马铃薯真的发芽过度而中毒,还是只是因为心理作用作祟,但那晚,她呕出了大半些晚餐所吃的马铃薯。她感觉到喉头逐渐涌上那淀粉发酵的气味,便让她又是一阵乾呕。她在微微发亮的灯光下,跪坐在浴室的冰冷磁砖上,希望已经睡了的母亲没有听见她发出的声音。她往门缝望出去,瞥见一袋袋的马铃薯东倒西歪的堆在客厅的角落,然後猛然回头继续乾呕了一阵。

        芮贝卡的回忆在这时中断了,她彷佛被人从难熬的过往中拉回了现实,眼前的景像是浅灰sE墙面的办公室长廊,空气中隐隐散着影印机纸张和碳粉的气味,自己脚穿素面的低跟鞋,还有白衬衫与黑裙子,她心中莫名有种安心了的感觉。她回过头,一名nV孩从身後的办公室中探出头,向她招着手。芮贝卡赶紧朝她走去,跟着步进了办公室。那nV孩个子短小,留着一头褐sE的短发,脚上穿着一双皮制的跟鞋,走起路来像踏着小碎步似的。她见芮贝卡跟进来了,便说道「我叫露西,是布莱森小姐的助理,趁着她在开会,由我带你认识部门和公司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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